我不是你们认识的ANNA

十七
Steve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Bucky的怀里，就好像她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一般。

"嘿，”她轻轻的打招呼，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Bucky被吓了一跳，他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和Steve对视。

“你醒了？！”

Steve眨了眨眼睛：“你猜？”她看到Bucky的耳后露出淡淡的粉色，不由得心情更好：“我猜我放手你也不会突然站起来逃走对吧？”

Bucky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

Steve松开手，那只金属的手臂飞快的撤了回去，速度之快让她几乎以为Bucky会掉头就跑。

但是没有，他还是在床头坐得笔直，像是一个完美的床头靠板，搂着Steve让她在他怀里休息，完美贴合，软硬适中。

Steve突然意识到这姿势有多暧昧，她轻轻推了一把Bucky：“你真的就一直这么坐着？”

Bucky张了张嘴，有点委屈：“……你说了不让我走。”他站起来，将病床摇高，给Steve背后加了一个枕头，又坐回到一开始坐着的床边椅子上：“你还拉住我的手不松。”

Steve有点不好意思，但是Bucky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像变戏法一样在房间里转了个身，然后端出一个餐盘：“黑寡妇送来的，你饿吗？”

“饿，饿极了。”Steve用力的点着头，这是实话，她每次受伤恢复之后都因为巨大的消耗倍感饥饿：“你也什么都没吃对吗？我们一起吃。”她伸手去拿餐盘里的三明治，但是Bucky退了一步。

“我去热一下。”他快步走到门口，停下来回过头补充一句：“我保证回来，你乖乖呆着别做傻事。”

“……”不明白在病房里能做什么傻事，Steve不满的挥了挥手：“傻气都让你带走了。”

时光呼啦一下从两人之间冲刷而过，激起的浪花飞溅起遥远的记忆，他俩彼此一愣，然后相视笑了起来。

七十年的时光，突然就这么迈了过去。

“未来最好的玩意之一就是微波炉。”Bucky举起手里的托盘示意，然后轻轻的关上门。Steve抚摸着床垫上Bucky坐过的地方，还带着一点点的余温，慢慢消散——但她依然觉得温暖而且安心，因为她知道Bucky不会再消失了。

Steve的伤口开始快速的愈合，负责检查的医生对此啧啧称奇：“要知道，子弹打穿了你一边的肺。但现在它已经基本恢复，这简直就是奇迹。”

“奇迹之人？”陪着Steve做检查的Natasha在出门后朝她挤挤眼：“那边那个也是奇迹吗？”

Steve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Bucky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百无聊赖的捏着一个纸杯，她笑了起来：“这是最大奇迹。”

Bucky看到她们，顺手把杯子抛进垃圾桶，然后快步朝她们走来，Natasha却拉住了Steve，显得一脸严肃：“你们之间还没有发生那种‘变成女人之后先让好兄弟爽爽’的事情对吧？”

Steve的脸“唰”就红了。

Natasha舒了口气：“看来是没有。”她扭过头向着已经走近并理所当然的挽住Steve的胳膊仔细打量的Bucky，嘴角勾起一个不太友善的笑容：“嘿，上她的时候你敢不戴套，我就拧断你下面。”

“……”

“……”

看着两个人呆在那足足一分钟没有动弹，耳垂从粉红色变成血红，Natasha潇洒的用手冲着冬兵后背比了个开枪的姿势，再将食指放在嘴巴轻轻一吹：“比基尼的报复。”

“其实……”等Natasha已经走得没影，Steve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嘴：“你别太在意Natasha的话，她只是……”

“我知道。”Bucky飞快的打断她：“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他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失去了变回男人的机会——”

“没关系。”Steve回答：“没关系，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喜欢的只有特定的一个人。”

“什么？”Bucky小心翼翼的问，他觉得好像听到自己心脏在砰砰乱跳，他这辈子都没问过这么艰难的一个问题。

“我是想问，”Steve故作轻松：“你会在意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一个狂热又温柔的吻，狠狠的落在她的唇上，漫长得让她正在复原的肺几乎要发出抗议，但一旦分开，她却依旧念念不舍。

“回答满意吗？”

“九十分。”

Bucky挑起眉：“九十？要怎样才能满分？”

Steve眨了眨眼：“我想，下一个？”

“Yes，Ma'am。”Bucky低下头，用手环住Steve的腰将她拉近：“如你所愿。”

尾声

Steve出院之后从Fruy那拿到了关于Sin的资料。

这个曾经叫做Erica的小女孩，的的确确是红骷髅的亲生女儿，红骷髅的尸体和之前采集到的Sin的信息可以作证。红骷髅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儿子，但劣质血清的副作用让他只有Sin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大概早就被父亲处死。

红骷髅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濡沫之情，而Sin为了讨父亲的欢心，从小努力成为强大的罪恶化身，直到她被神盾抓住，洗脑成为Erica，然后又被叉骨抓走。红骷髅救走女儿并不是因为什么父女之情，他想利用性别转换技术，通过Steve，将Erika变成男性，再利用魔方的力量使自己的灵魂抢占Sin的身体，从而达到复生的目的。

Steve想着第一次见到Erica时那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想着一路上的打打闹闹，想着她在蓝光中见到的那些片段。

她对开枪的Sin恨不起来，她只觉得悲哀，如果Sin不是有红骷髅这样一个歧视女性的父亲，或者说，如果红骷髅能稍微多给她一点正常的父爱，那个小魔头会不会真的成为Erica那样可爱的女孩子。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安慰你，"Bucky陪着她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中枪之后，她本来完全可以继续开枪攻击我们，但是她只是丢下枪拖着叉骨离开了。”

Steve慢慢将头靠在Bucky的肩膀上，良久之后才开口：“我想为她，不，为许多人做一点点事情。”

三天之后，Hill突然闯进了Fury办公室：“你最好马上打开电视。”她说：“然后先行一步自己将电视打开。

“我觉得你说最好马上打开电视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来，”局长用一只眼严肃的瞪着自己的下属，然后将它再移到屏幕上：“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电视上，Steve Rogers——女人的那个——正在电视上说：“……直到我变成女人，我才真正体会到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我始终都是我，力量、能力、智力，没有什么因为我成为女人而改变，却必须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我曾经甘心忍受，但我现在觉得，我应该站出来，为那些被歧视的人说点什么。不管他们是因为性别，肤色，还是性向……”

Fruy仅剩的那颗眼珠瞪得简直像要掉出来：“她公布她是美国队长了？”

“嗯哼。”Hill听上去一点也没有为她的局长分忧的意思：“大概在五分钟之前。”

Fruy揉着眉心坐回椅子，尽量桌上表示“上面要求联系”的提示灯在闪烁：“……然后？”

“然后反应看上去还不错。我也觉得她说得很好。”Hill微笑着看着电视上，然后突然发出“哇哦”的一声。

复仇者们正在入场，然后立刻抢走了所有的镜头。

没有什么比粉红盔甲的钢铁侠，粉红皮酚的雷神，粉色战斗服的鹰眼——他还穿了一条看上去像是裙子的玩意以及唯一一个不违和的粉红色皮衣的黑寡妇更抢镜的存在了，哦，对，天上还飞着一个粉色翅膀的猎鹰。

“嘿!”Tony抢走了话筒，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别因为某些人和你以为应该的样子不一样就看不起他，想着欺负他，也别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就觉得不一样就感到自卑。人的内在不是因为外表决定的，就像钢铁侠不管穿什么颜色的盔甲都是最帅一样。”

然后现场就变得一团糟，幸好Fruy已经关掉了电视，对着Hill下令：“我需要和上面谈谈，你最好出去看着以Coulson探员为首的那群家伙，不管怎样的个性解放，我都不许神盾局变成粉色的！”

而在现场，在被抢走了所有的镜头关注之后，Steve带着微笑看着她的伙伴们，她知道他们一直在她身后，但从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支持她。

唯一正常的博士悄悄的靠过来：“Tony的主意。我可不敢让Hulk也一起玩，不过我也有一份礼物。”他塞过来一张纸条，然后就背着手消失在台下，Steve打开它，上面写着：性别转换仪两个月内完工。”又有一行画红线的小字：“如果不想变回来之后发生宫外孕。记得用套。”

Steve笑出声来。

某处突然丢来一支玫瑰，她顺着方向找去，看到Bucky藏在阴影里，用金属的手臂向她飞来一个敬礼。

Steve拿起那支玫瑰，无比轻松的站起来，敲了敲话筒让在争论着复仇者里最帅的人都停下来：“伙计们。”她说：“谢谢。”

“吾友。”thor说：“汝当下令。”

Steve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每个人都向她回以微笑，她点了点头。

“AVENGERS ASSEM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