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认识的ANNA

十三

Steve脑内突然飘过一个单词。

三明治。

她就是那片可怜兮兮的火腿，在她左右的面包，一个叫Bucky，一个叫Erika。

这两人隔着她互相敌视，怀疑的目光就像是沾了黄油一样在对方身上打转，Steve简直怀疑如果不是她还站在这，他两一定会用面包刀，哦不，子弹，把对方射个对穿。

Steve知道都是那个错误的“回避动作”的错。现在Bucky觉得向他开枪的Erika不是好人，而Erika觉得Bucky是在占Steve便宜。她虽然试图解释这完全是一个误会造成的另一个误会，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没有好转。

好吧，Steve得承认，相逢之后Bucky从门后拿出了她的星盾这件事让她有点太过喜出望外，她沉浸在最趁手的老伙计——星盾又回到她手上了，并且还是最亲密的老战友送来——所以Bucky真的没有完全彻底失忆——的喜悦之中，没有及时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电光火石劈啪作响的诡异气氛，也没太把它当一回事，不就是嘴碰了一下吗，虽然有点疼，但好歹没出血不是吗？

没能及时发现并调解队友之间的矛盾将影响整个小队的配合。——美国队长觉得回去之后应该将这句话在她的战术记录本上抄写一百遍。

于是，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们一边殴打小股敌人躲避大群敌人一边没完没了的用瞪视和指责起着内讧。

比如刚刚，他们三个挤在一个狭窄的工具间里，外面是一大堆的九头蛇坏蛋们正跑过去。

最先听到这伙人脚步声的是Steve，出于女士保护优先原则，她将Erika先推了进门，随即反应过来的Bucky一把搂住她的腰就闪了进去，他们在这过程中及其别扭的转了半个圈，原因在于谁都想让对方在里面自己在外面，以防万一被发现了之后的扫射——而最后的妥协方法是，Steve在里面，抱住Bucky，用星盾护住他的后背。

为了担心星盾面积太小护不住Bucky所有的要害,Steve用手狠狠的将Bucky的头往下摁了摁。

唔，必须要强调，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狭小的储物间，而且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箱子，如果不是Erika足够机敏的在进去的第一时间里就爬上了右边的箱子堆，Steve和Bucky简直无法同时进来并且关上门。

即便如此，剩下给他们的空间非常狭小，小到两个人已经非常紧密的贴在一起，当Steve将Bucky的头摁到盾牌下的时候，她牢记着之前的教训，非常明智的将头努力的后仰。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当人将头向后仰时，他的胸部就会挺起，于是Bucky的头，被steve摁在了挺起的胸上。

平心而论，Steve也没觉得这个问题有太大，从七十年前起他就在努力习惯被人摸胸肌赞叹好身材了不是么。

但是Eirka明显不能接受，当危险暂时解除，她比两个超级战士还要反应迅速的爬下箱子，然后狠狠的推了一把还埋着头的冬兵。

“流氓！”

她这个动作提醒了Steve，她松开手，冬兵抬起头来，一直绷紧的脸第二次变得通红。

Steve觉得有些难过，她认识的那个Bucky，可以笑着跟女孩接吻，把她们弄得面红耳赤，而冬兵只是碰上她的嘴和胸就会脸红呆滞。是该死的九头蛇把他改造成冬兵，改变了他整个性格，夺走了那些欢快美好的部分。

“事态紧急，Erika，Bucky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也该向你道歉！”

Steve为难的看着Erika，又看向Bucky。冬日战士面色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漠然又戒备的盯着Erika，一言不发。

“你瞪我我也要说！”小女孩插着腰气势汹汹:“你冒犯了Steve！”

“呃……”Steve得为自己的朋友正名:“他没有。Erika，我不觉得那是冒犯，而且是我主动的。”

“天呐！可怜的Steve……”小女孩的眼睛里都是震惊，然后她说出的话让两位超级士兵都同时震惊了。

“你爱他。”

“不……”Steve虚弱的反驳:“我是很爱bucky，但是……”——但是你不觉得你这个结论太跳跃了吗？

“但是他不想对你负责？”Erika用手捂住嘴:“还是说他就是个木头，即使你投怀送抱他也无动于衷所以你只能将爱默默的藏在心里？”

“不——不……”Steve发现目前的场景有些眼熟，好吧，她得承认，不管是男人还是变成女人，他永远没法和女孩儿在同一个频道上探讨他的感情生活，这一点黑寡妇和普通小女孩都一样:“我爱Bucky，但他不用对我负责，我也没有对他，呃，投怀送抱。我不是同性恋，Erika。”Steve耸肩:“虽然现在这个样子，之前我可一直是个男人。Steve，男人的名字。”

“天……”Erika长长的吸了口气:“我一直以为那是代号或者昵称什么的，因为你很能打……你为了他居然去变性！”

Steve彻底的败了，他向另一位当事人投去救助的目光，而冬兵的回答是面色冷峻的踹开了另一扇大门，并且一枪一个解决了两个试图偷袭的家伙，然后才瞪着被Steve护在盾牌下的Erika:“我不管你说这么多是什么阴谋，别惹我，否则他护不住你。”

“我就是很遗憾，Steve不当男人会是所有女人的损失！”Erika从Steve怀里探出头:“我也很遗憾我不是个同性恋！”她极其顺手的摸了一把Steve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我觉得我的胸更像男人……”

“……”

无所畏惧的美国队长决定暂时放弃和沉浸在自己的胸不够大的悲伤中的少女沟通——至少她目前已经暂停指责Bucky是个负心汉，而他们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里看上去是个小型的通讯室，几台看上去像是联络器的玩意安放在角落里。Steve在操作台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心的研究着这个玩意。

“也许我可以用它和复仇者们联系。我们需要支援。”

“可以。”Bucky站在她身后说:“我在外面给他们做事的时候他们就用这个指挥我。”

Steve在键盘上跳跃的手顿了下，她回过头去看bucky，但冬兵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都过去了，Bucky。没有人再能指挥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她柔声说道。

过了好一会，冬兵抬起他人类的胳膊，放在她的头顶，揉着她的金发示意她将头转回去:“没有Bucky，”他说:“抓紧时间做事。”

Steve没有再纠结于有没有这个问题，那只放在她头顶轻轻揉着她头发的手才是最真实，最重要的。

修改频率以联系上复仇者们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幸好Steve已经花了很多时间来补习现代高科技军事内容，九头蛇的内部编码曾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每到她遇到困难的时候，Bucky会从她背后越过她，在键盘上敲出一些对她有帮助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到Bucky专注的看着屏幕的侧脸和因为弯腰低头垂下的头发。他俩的发丝，有那么一两根缠绕在一起，金色和棕色。

被亲吻和袭胸都能坦然面对的Steve突然觉得脸红心跳。

“我……”她说。

Bucky转过头，他俩的目光对视。

海底鱼的影子，天空鸟的踪迹，隐隐约约有什么在他们的对视中流走，Steve想要抓住它，但是Bucky更快的移开了目光，投向屏幕。

“好了。”他说。

Steve打开耳麦开始呼叫，然后那边复仇者们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来。

Bucky往边上微微走了一步，看着Steve的侧面，深邃的轮廓，金色的长发，微微蹙起的眉，和挂着一点笑意的嘴角。

一步之遥，那个热闹的世界离他无比遥远。

“线路开始被跟踪了，cap，你们马上离开，我们最迟六个小时就能赶来，你们坚持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拿到那个宇宙魔方碎片，它有许愿的能力，目前为止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让你恢复正常的方法。”

咔——

信号断了。

Steve站起来，向Bucky伸出手：“六小时，咱俩得加油了。”

迟疑了片刻之后，冬兵将手迎上去。

“啪。”一个轻轻的击掌。